第158章 第六个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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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确定,莎莉,但我有理由相信你的问题之一可能是多重人格症候群。”在罗杰的诊所里,莎莉和罗杰在办公桌前彼此对坐,金斯顿则在办公室边来回走动,莎莉看了看金斯顿,她怯懦地往边上移了移。而罗杰立刻示意金斯顿坐下,“你说你不记得探访你的继父,你也许是对的,因为当时当家作主的很可能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另一个人格。”
金斯顿显然只是很勉强才被罗杰的话说服,他依然怀疑地看着莎莉,莎莉眼神躲闪、双肩绷紧,罗杰叹了口气,转向了金斯顿,“警探,如果你一直不能配合,那么我只能请你稍后观看录像带了。”
他英雄救美式的举动让莎莉对他更多了一份依赖,她的表情有了细微的转变,这是一个侧面取景的镜头,罗杰和莎莉都在景中,但观众的眼神自然地汇聚到了莎莉身上,莎莉的面部表情明确地传递出了她对于罗杰的爱慕,而罗杰和金斯顿都留意到了这点。
金斯顿看来更加怀疑莎莉和罗杰的关系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而是勉强自己坐了下来,但即使如此,莎莉也不能放松到进入催眠状态,罗杰只好把金斯顿赶出了房间,“你可以通过录像带回看。”
这是一段罗杰和金斯顿的冲突戏,但镜头远处的莎莉一样很有存在感,当罗杰和金斯顿对峙时,她转过头来迷茫朦胧地看着金斯顿,在那么一瞬间,她的气质完全跳脱出了莎莉本人的懦弱、平凡,而变得神秘又邪恶,似乎在莎莉的表象下,有另一个平静的行凶者在窥视着金斯顿——而她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使得‘莎莉’更有魅力,但同时也让她的整个多重人格症候群变得没那么可信了。
在这一瞬间的交流中,金斯顿看起来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但他把眼光调回罗杰脸上时,观众却又可以从他脸上读出他的思绪:金斯顿认为罗杰已经彻底迷恋上了莎莉,在这件事上,他已经不可救药了。
“好吧。”他说,被罗杰推出了办公室,“我等着你的录像带。”
剧情在此分为了两条线,第一条是罗杰一次次和莎莉的治愈性谈话,在莎莉对过去的回忆中,观众清楚地看到她的四个人格是因为怎样的原因而逐渐分裂出来,第二条线则是金斯顿对这桩杀人案的调查,还有莎莉的多重人格症候群在当地激起的热潮,当然,还有一次又一次的庭审——莎莉因为这疾病成为了当地居民同情的对象,而金斯顿却越来越怀疑这所有的多重人格症候群只是她的谎言,通过走访莎莉的童年邻居、前夫、朋友和同事,他勾勒出了另一幅莎莉的生活图像:在这幅图像中,莎莉的继父虽然为人粗鲁,但并没有莎莉回忆中的家暴行为,相反,他和莎莉的母亲关系不错,莎莉的母亲患有忧郁症,他对她一直都很包容。
因为莎莉幼年的经历,她对性.爱感到恐惧,所以分裂出了代表她欲望的贝蕾。而娜拉的分裂则源于莎莉前夫的庸俗,莎莉的前夫拒绝和她有精神层次的往来和交流,他们之间只有兽性的交往,事实上,莎莉的前夫是贝蕾为她勾搭来的,所以,当莎莉发觉自己和丈夫毫无共同语言,丈夫对她的梦想完全没有兴趣的时候,她分裂出了娜拉,一个学识渊博的图书馆员。——但金斯顿的调查证明,莎莉的前夫对她照料颇周,而且本人是大学毕业生,这在影片的时代背景中,足以表达出他的博学了。
而莎莉在生产后分裂出了戴芮,因为她母亲一直患有忧郁症,无法很好地照料她,导致莎莉和孩子们相处时总是紧张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给予孩子们一个正常的童年,这份对于自己童年缺失的焦虑,促使她分裂出了最为天真善良的戴芮,戴芮本身就是孩子,她总是无忧无虑,但也显得笨拙无知,一些对于娜拉来说轻而易举的问题,完全超出了戴芮的知识范围。但戴芮也是唯一一个一直保持清醒的意识,虽然她不能总是掌握主导权,但其余人格掌控身体时,戴芮总是在她们身后掌握着她们的做法。
“戴芮,”罗杰语气和缓地说,“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不能不说,克里斯托弗的演技不错,他把自己对戴芮的爱慕和罪恶感都掩藏得很好,肢体语言克制,但眼神依然狂热执迷,比起罗杰对待贝蕾的轻视和心动,对莎莉的怜悯与疏离,对娜拉的戒备,克里斯托弗的确在两个人的对手戏中演出了多角恋的感觉。他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也算是实至名归,罗伯特认为他是配得上这个提名的,然而,和珍妮弗洒脱自如的人格转换相比,作为方法派大师来说,罗伯特到底还是有偏向的——正因为他是方法派大师,他才能欣赏到珍妮弗表演中的含金量。
事实上,在多重人格这种角色的表演上,大部分制片方都会选择表现派的演员出演,甚至于说在好莱坞,这就等于是找外援——虽然表现派和体验派一直都是各有高手,但毫无疑问,好莱坞的体验派、方法派大师一直是层出不穷,而说起表现派,那就首推英国演艺界了,英国演艺圈的演员多数是科班出身,运用精妙、到位的表情和出众的台词功底来塑造戏剧性、魅力十足的角色,比如说朱迪.丹奇就是很好的例子,还有杰瑞米.艾恩斯、玛吉.史密斯,都是英伦表现派大师级人物,他们的角色都很有腔调,很有魅力,但又清楚地让人意识到这是影视角色,和观众的距离感较强。而在多重人格角色的塑造中,选用表现派演员是很有便利性的,比如说莎莉,如果用表现派来塑造的话,可以轻松地塑造出五位个性截然不同的女性,但弱点就是表演痕迹较强,观众无法联系到实际,少了一份体验派能提供的亲近感和代入感。
但即使有这样的弱点,考虑到演员的负担,表现派演员仍然几乎是唯一的选择——只有方法派演员才知道,对于方法派来说,要吃透、模拟一个角色,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由于剧情中设定的多重人格真正是独立人格,而非一个人的几个侧面,这就等于要做五份功课,吃透五个角色——这还不算结束,在表演中还要能够自如地瞬间切换五种表演状态,也就是说,珍妮弗在表演中几乎不需要建筑角色,即使是对罗伯特来说,这也几乎是不可思议的。虽然方法派号召让演员在表演中一直维持着角色状态,也就是说,演出租车司机时,一直保持出租车司机的状态,就把自己当个司机来生活,但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依然有很多因素会让你有些出戏,在上镜以前,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多,几分钟就好,让演员协调状态,调整成电影里的角色,再投入去表演。
能不能毫无准备地切换呢?罗伯特又一次按了暂停,他试着模仿了一下,在自己的表演生涯中两个刻骨铭心的角色中进行切换——《出租车司机》中的特拉维斯和《教父》的维托.柯里昂,即使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两个角色依然在他脑中萦绕不去,往往是他午夜梦回中的‘自己’,这就是角色在方法派演员心中留下的痕迹。
“你在和我说话吗?”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那个矛盾的特拉维斯又回到了德尼罗身上,他对着那面无形的镜子,念叨出了《出租车司机》的经典台词,然后迅速地切换到青年维托的精神世界——
“Nah。”德尼罗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毫无疑问,他笑场了,这两个角色是如此的不同,他不可能上一秒是个迷茫而愤世嫉俗的出租车司机,下一秒又是那个野心勃勃的青年教父。
“这女孩值得影评人们的疯狂吹捧。”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综艺》的封面,这本杂志上刊登的影评罗伯特最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我还拿不准她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她完全呈现出了方法派的效果,这绝不是表现派——而且她今年才25岁,这是她的第一部艺术片……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她演过太多商业片了,如果她能多演些有艺术性的影片,《第五个莎莉》会在评论界和业界掀起比现在更大的风暴,她会得到远比现在更多的赞誉——是的,现在这些夸奖对于她办到的事来说完全还不足够,不过当然,好莱坞从来不缺少被埋没的天才,对于大部分表演权威来说,珍妮弗在商业上实在是太过成功了,但不论如何,即使他们不对外承认,也没法骗过自己,这女孩的确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他又按下了播放键,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赏起了珍妮弗的表演,克里斯托弗的表演质量也很高,但在珍妮弗的‘表演奇迹’下,他的上佳表现被压制得暗淡无光——起码对于德尼罗来说是如此,毕竟,克里斯托弗那个层次的表演,他可以轻易做到,甚至自忖由自己去搭戏的话,真实的苍老感,和戴芮对比的背德感都会更加自然,效果更好。但假设把莎莉转变性别给他演……也许用燃烧自己的决心,他可以做到一口气吃透五个人格,但要像是影片中这样在一个长镜头里完成切换,他知道起码现在他是完成不了的。
“嗨,罗杰。”戴芮微笑着打断了罗杰的话,她拍了拍身边的座垫,“坐到我身边来好吗——我好想念你。”
罗杰有些挣扎,他忧虑地瞟了摄影机一眼,像是在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反对的话语,坐到了戴芮身边。
戴芮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我终于能和你说话了——我一直看着你,但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
在被囚禁于罗杰诊所的时间里,戴芮对罗杰也产生了对于长辈的依恋和信赖,他们的关系并不存在男女肉.欲的成分,对于戴芮来说更像是一份亲情,而对于罗杰来说则是一份危险又吸引,让他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迷恋。但在戴芮跟前,他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他让戴芮靠了一下,便抽出了手,“我也……很想念你,戴芮,但我们可以之后再聊天,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回答一些问题——你一直都能看到别的人格在做什么吗?”
“是的。”戴芮点了点头。
“那么你能告诉我,上个月2号——也就是莎莉跌进水里的那天,你们都做了什么吗?”
莎莉在上个月患了一场感冒,同时还介入了一场公车纠纷事件,罗杰这是在测试戴芮是否真的对于任何事件都有意识。
“那天莎莉休假,一开始是贝蕾,她在百乐门歌舞厅寻欢作乐,然后莎莉回来了,她想回家,所以我们上了公车。”戴芮很清晰地回忆,“在公车上有人对莎莉动手动脚,莎莉感到害怕,金妮就出来把那人教训了一顿,她做得有些过分,所以我去了警察局,出来以后我很想玩水,所以我跳进了湖里,但娜拉讨厌水,她说我们不会游泳,她把我使劲推出去,最后莎莉又回来了,她不知道我把衣服放在那里,以为自己又一次试图自杀,就那样冲回家里,最后她得了感冒。”
镜头切换到了法院,法官和陪审团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录像带,罗杰对着录像带讲解,“公车司机和当地居民的证词证明了波特小姐的话,这说明波特小姐具有解离型人格障碍,她无法决定自己在某一时刻的所作所为。”
莎莉也一脸震骇地望着录像带中戴芮的说辞,罗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也无法保有这方面的记忆,所以当她供称对于案发当日下午的行踪毫无记忆时,她并没有说谎。她没有保有记忆,但戴芮.波特小姐有。”
在观众席中,金斯顿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莎莉则坐在证人席上,有些骇然地看着电视机,像是还无法接受自己体内有这么多个人格的存在。法官问道,“那么你能让戴芮.波特亲自陈述她的口供吗?”
“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也许莎莉无法放松到切换人格,”罗杰说,“但我有一份录像带——”
他出示了另一份录像带,戴芮在罗杰的询问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莎莉一直和赖瑞,她前夫,有关于赡养费的争执,赖瑞也想从她那里要回他的订婚戒指,还有他希望由弗瑞德来出莎莉的生活费,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有些厌烦地说,“我真的不关心这些事,你知道,就只是听着而已。这些事通常都是娜拉来处理,她的立场更坚定,也更有知识。那天下午,莎莉和赖瑞约在弗瑞德家附近讨论他们的赡养费,赖瑞说要把一切做个了解,我们到了附近,赖瑞一直没有来,然后我们看到一个父亲在打他的女儿,这个情景不知道为什么触怒了金妮,她忽然跑出来,说要去找弗瑞德报复,我一直在劝服金妮回去,因为我不想她惹来麻烦。但金妮一定要找到弗瑞德——我们到弗瑞德公寓门口的时候,门并没有关,我看到地上有一滩颜色很深的液体,但金妮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她让我‘别看’。”
戴芮甜美的声线模仿着另一个粗鲁而有些苏格兰口音的腔调,“金妮说,‘Mate,这不是你该看的,让我来处理’。”
录像结束了,陪审团们兴致勃勃地交头接耳,法官也露出了沉思之色,她又转向了罗杰,“医生,那么你能否提供给我金妮的询问录像呢?”
“金妮是个很危险的人格,”罗杰说,他又拿出了一卷录像带,“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打过一次交道,无法形成有效沟通。”
在录像带中,金妮依然穿着病号服,但她正疯狂地和医护人员缠斗,破坏着病房中的家具,就像是野兽一样危险而暴力,她的双眼在有些模糊的画面中闪闪发亮,透露着纯粹的嗜血和疯狂。罗杰在画面边缘大喊着她的名字,但对局面毫无帮助。
人群的兴趣更大了,莎莉开始不安地前后摇晃,法官和陪审团都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金斯顿的眉头越皱越紧,忽然间,莎莉扶着头呻.吟了起来,当她放下手时,浑身的气质又有了转变,嗜血、狂野的眼神重新出现在人前——没有任何说明,也不需要说服自己,观众便可以毫不犹豫地确认,‘金妮’现身了。
“放开我,”金妮低沉地说,开始猛力拉动手铐,“放开我!你们以为你们在看什么?啊?你们这群婊.子……”
污言秽语滔滔不绝地从她口中吐露,她的狂暴和粗野,与刚才莎莉的自卑、怯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几个法警连忙上前控制住了金妮,庭审陷入了一片混乱,在几个艺术性的剪接后,法官重重地敲了敲木槌。
“肃静。”他的声音做着旁白,画面则是莎莉的前夫,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被押入了警署。“鉴于案发时,莎莉.波特小姐为限制行为能力人,她的证词无效,针对她的指控也不予成立。”
伴随着金斯顿对前夫赖瑞的审讯画面,电视新闻做着报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赖瑞.波特的犯罪嫌疑,在现场发现了符合他尺码的鞋印……缺乏不在场证明……DA表示,如果莎莉.波特能够治愈精神疾病,找回‘金妮’的记忆,那么她的证词将被采信,也许她能洗脱她的嫌疑,把前夫送上绞刑架……”
“莎莉,我需要你尝试着和贝蕾对话。”画面再一次清晰了起来,罗杰在病房中和莎莉对坐着,莎莉面前摆了五个茶杯,“你们可以一起喝喝茶,你觉得怎么样?贝蕾喜欢红茶不加牛奶……在你心里,贝蕾现在正坐在你对面……”
这里进入了一个特效画面,以罗杰的身躯为屏障点,从他左侧拍出时,莎莉好奇而羞涩地打量着对面,而从罗杰的右侧身躯拍出时,贝蕾则画着浓妆,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小咖啡匙。
“嗨……嗨,”莎莉低声说,“我是莎莉,莎莉.波特,也许你知道我。”
贝蕾的神情有些触动,“我是贝蕾,我终于认识你了。”
在罗杰的主持下,她们谈论到了贝蕾的第一次觉醒:当莎莉在体育课上打量男孩子们,心中因为自己被吸引而感到害怕又羞耻的时候,贝蕾就醒来了,但一开始的几年中她没法取代莎莉,只能透过莎莉的眼睛观望世界。贝蕾第一次拿到主导权,是在莎莉和赖瑞的交.媾中,莎莉害怕得无法面对,于是贝蕾取代她和赖瑞翻云覆雨,成功地诱惑了赖瑞。
这个话题让罗杰很不自在,并不止因为贝蕾毫不避讳的粗俗谈话,也因为莎莉对性的憧憬和吸引,让他想到了戴芮和自己的关系。贝蕾似乎也看透了这一点,当罗杰告诉莎莉,她不需要为自己的性需要而羞耻,性不是可怕、暴力的侵犯,而是人类本能的需要,鼓励莎莉抛开幼时阴影时,他的表现让人几乎不忍看——虽然他这么告诉莎莉,但明显,罗杰因为自己的需要而羞耻。
然而,不论如何,罗杰的治疗还是收到了效果,通过罗杰和莎莉衣着更换暗示出的多次见面以后,莎莉终于开始尝试着使用贝蕾购买的情.趣用品,当她以莎莉的身份品尝到第一次高.潮的那一刻,莎莉和贝蕾的人格完成了融合,在莎莉的幻觉中,贝蕾微笑着张开双手拥抱上来,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God,我对赖瑞感到抱歉。”莎莉对罗杰倾诉着自己的情绪,“有那么多次,赖瑞指责我和陌生人眉来眼去,而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们总是为此吵架。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说得一点都不假……”
她顿了顿,忽然有些羞涩地说,“罗杰,你的上衣很好看。”
在融合了贝蕾以后,她已经不再害羞表达自己对罗杰的好感了,反而是罗杰有些措手不及,他讷讷地道了谢,“谢谢你,那么现在我们和娜拉谈谈,好吗?”
是的,随着莎莉病情的好转,罗杰治疗的脚步反而也越来越迟疑,他开始做出春.梦,在梦中他先是和戴芮缠绵不已,但稍微找到一点理智以后,立刻把自己性.欲的对象调整成了贝蕾,可在罗杰幻想的高.潮中,最终,他身下的女人还是成了戴芮……这一段迷幻、唯美而热烈的床.戏张力十足,虽然罗杰身材有些走形,但他的气质和他和贝蕾、和戴芮彼此强烈的吸引力,却能让人忘了这一点,而是沉浸在罗杰痛苦、酸楚却又不能自拔的迷恋中。
“不能不说。”罗伯特在这一段也微微点了点头,“克里斯托弗在这一幕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起码在珍妮弗的表现中,他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存在感……随着莎莉的一步步治愈,罗杰反倒是一步步走向了崩溃,这条线有些薄弱,但很有趣。”
是的,就如同罗伯特感觉到的那样,随着莎莉的好转,莎莉周围人的世界似乎反而都走向了低调:罗杰沉浸在自己的心结中无力自拔,莎莉的前夫赖瑞身染谋杀嫌疑,而金斯顿也越来越怀疑莎莉是伪装精神疾病,真实目的是为了谋取赖瑞的家产。因为赖瑞入狱后,作为他的继承人,莎莉的双胞胎儿女会继承全部财产,而如果同时莎莉恢复正常的话,她将会以监护人的身份得到赖瑞的财产。
“听着,罗杰。”在莎莉工作的小咖啡馆,金斯顿坐到了罗杰对面,“赖瑞告诉我,那天是莎莉打来电话,约他在弗瑞德的公寓见面,莎莉爽约了,他和弗瑞德谈了一会——脚印就是当时留下的,但当时弗瑞德还好好的,事实上,他们还达成共识要把莎莉送进福斯特精神病院,会谈的气氛还算是友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罗杰?”
罗杰在金斯顿跟前似乎总是有些心虚,他喝了一口咖啡,“金斯顿,法医检验的结果告诉我们,杀死弗瑞德的是个矮个子男人——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劈出那样的伤痕,犯罪心理学的检验结果也表示凶手是典型的Alpha男性,女性很少在确认凶手死后还那样对待尸体——即使是金妮也不会,金妮一旦确认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就会停止攻击——DA也确认这事不可能是金妮干的。”
——他在说谎,观众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在之前的接触中,罗杰已经发现金妮是性别认同障碍患者,也就是说,金妮认为自己是被困在女人身体里的男性,她会定做男装,穿男鞋。所以,虽然电影没有点明,但实际上观众知道罗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鞋印可能是金妮留下的,人也可能是金妮杀的。也许罗杰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只是因为不想戴芮进监狱。
“看,”金斯顿根本没理会罗杰的辩解,他认真地盯着罗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伙计,那娘们在利用你,用她特有的方式。你已经为她分崩离析了,这我看得出来,但她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影响,罗杰,记住我的话,她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影响。”
罗杰抿了抿唇,没有反驳,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金斯顿起身离去,他缓缓地咀嚼着口中的华夫饼,镜头慢慢拉远,在空荡荡的咖啡馆里,罗杰看来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疲惫。
治疗还在继续,莎莉已经变得大胆而风趣——她融合了贝蕾和娜拉,每多一个人格融合进去,她就多了一份记忆和知识,也变得更加丰满和有趣,现在她该融合戴芮了,而罗杰因此而变得郁郁寡欢,双眼下方的眼袋和黑眼圈让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反而是戴芮和莎莉都很期待这次融合——罗杰带着莎莉在游乐园里玩耍,虽然他心事重重,但莎莉却明显在享受着自己的时光,而当罗杰把莎莉带到了旋转木马跟前时,他明显依依不舍,反而是莎莉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旋转木马——这是她生父在失踪前带她来过的最后一个娱乐设施,而莎莉在生父失踪后再一次来到游乐园时,想坐旋转木马,却被继父呵斥了一顿,莎莉在大哭中看到了母亲恐惧的脸,意识到她的童年已经提前结束了。
“莎莉。”罗杰忍不住叫了一声。
当莎莉笑着回过头时,他又挤出了笑脸,“没什么,去吧。”
在莎莉放肆的笑声中,木马一圈又一圈的旋转着,罗杰不舍地望着莎莉的身影,他甚至产生了幻觉,在幻觉中他看到了戴芮深情地对他挥手道别,转身从后头温和地抱住了莎莉,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罗杰的双眼湿润了,但从木马上下来的莎莉却显得更加活泼和幸福,她唇边带上了戴芮一样有些天真的笑容,她已经从那个沉闷无趣的青年妇女,变成了现在这个脚步轻盈、充满活力,画着合适的淡妆,容光焕发,谈吐有趣的青年女性,她看来几乎就是个正常人了,甚至也已经不再那么绝望地依赖着罗杰。
“晚安,医生。”当他们一起回到诊所门口时,莎莉冲罗杰眨了眨眼睛,以贝蕾式的性感说,随后又爆发出戴芮式调皮天真的笑容,罗杰站在当地,复杂地目送着莎莉和护士自信地谈论着今天的政治新闻,走回了自己的床位区。
他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重复着沉闷无聊的日常惯例,当他洗过碗以后,罗杰来到电话机边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金斯顿的电话号码。“金斯顿,我……我想再了解一下赖瑞的供词。”
很明显,罗杰是如此抵触着戴芮的离去,以至于他甚至宁愿相信莎莉是在伪装自己已经被治好,当他从根本就不相信莎莉患有多重人格的金斯顿那里听取了赖瑞的供词以后,罗杰在白纸上写下了,“第六个莎莉?主谋人格?”的字眼,也许他是在怀疑还有一个没有露面的人格,这个人格为了报复赖瑞和弗瑞德,拿到赖瑞和弗瑞德的财产(莎莉是双胞胎的法定监护人,以及弗瑞德的继承人),策划了这一系列行动。
在罗杰的幻想里,第六个莎莉坚定而冷酷,唇边挂着神秘、平静的微笑,她先是打电话把赖瑞骗到了弗瑞德的公寓,在赖瑞走后又推出金妮杀害了弗瑞德,然后她有计划地安排着每个人格轮番上场,诱惑、勾引着罗杰对她产生兴趣,‘发现’她是个多重人格患者,然后在她被捕以后,关掉了所有人格,只留下她一个人,逼真地扮演着五个人格被慢慢治愈的那一幕,留下五个人格在黑暗中敲打着牢门……
“医生?”
罗杰忽然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他对面坐着的是愉快的莎莉,罗杰立刻收敛了思绪,“今天,让我们来谈谈金妮。金妮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和愤怒的集合体,她代替你保护自己,宣泄你的情绪……”
他一边观察着莎莉,一边说,“你恨弗瑞德,弗瑞德是你阴影的来源,你恨你父亲奥斯卡,他抛弃了你,你恨赖瑞,他不了解你,他糟蹋你,他最终又抛弃了你……你想报复他们吗?莎莉?”
莎莉浮现出了迷惘之情,“我……我不知道……”
“在你内心深处,有没有一个声音让你对他们施以报复,让他们付出代价——”罗杰循循善诱地问。
莎莉开始发抖,开始前后摇摆,她的眼神变得血红,金妮正在从她外表中浮现出来,罗杰警戒地后退了一步,终于放弃了试探莎莉体内是不是存在第六个人格的想法,“但你要知道,莎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你是个坚强的女性,你不需要金妮,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是吗?弗瑞德已经死了,赖瑞也进了监狱,你也不再是个小孩,当别人攻击你时,你可以举起拳头坚强的回击……”
镜头一转,莎莉开始和罗杰对练拳击,她一次又一次地挥拳打向罗杰,一开始胆怯,但慢慢地越来越坚定,而面对罗杰的挥拳相向,她也越来越有自信,终于有一天,她用一个假动作,狡猾地打倒了罗杰,把他压制在了拳击场中央。
“哈哈哈。”莎莉甩开汗湿的头发,仰天大笑了起来,这一刻,她充满了野性的魅力,有强烈的‘金妮’一面,但却没有了她的兽性。罗杰喘着气,抬起头看着她,肯定地陈述着。“你想起来了。”
莎莉垂下了头,罗杰想起身,但被莎莉推到了地上,她主动地——夹杂了贝蕾的放浪、戴芮的天真和金妮的野性——主动地靠近了罗杰,低声说,“你让我变得完整,医生。”
罗杰的双眼瞪得很大,从他的视角拍出去,莎莉的脸越变越大,越来越近——但最终,罗杰在两人吻上之前逃开了,他慌乱地说,“对不起,莎莉,可我——”
他的情绪显然也很低落,罗杰语气绝望地说,“可我对你不是那种感觉……我对你不是那种感觉。”
莎莉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最终,她恢复了平静,往后推开了。“好吧,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拿回了金妮的回忆。”
在之前的治疗过程中,一直在插入警方对于案件的追踪,而画面也顺理成章地跳到了法庭上,赖瑞苍白着脸坐在被告席上,看着证人系上的莎莉面无表情地侃侃而谈。
“当金妮来到公寓的时候,她发现了地上的血迹,为了保护戴芮和……我,金妮是保护者——她屏蔽了别人,走进公寓,她发现赖瑞手里拿着凶器,说着‘我要结束这一切’,然后开始攻击她,金妮和他搏斗,把他手里的凶器抢了过来,赖瑞似乎恢复了理智,他逃走了,而金妮也丢下了凶器,离开了公寓。回到家里以后,她开始清洗身上的血迹,这时爱干净的娜拉接管了她,娜拉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枚衬衫纽扣,于是她把它洗干净,随手放到了盥洗室的针线盒里。”
“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第十六号证物。”检察官说着,“这是你的衬衫吗,赖瑞?是你在弗瑞德被害那天穿着的衬衫?”
赖瑞激动地说,“是的,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我们离婚后我买的衬衫,那天我也穿着它,后来我把它送去补纽扣——但——但她有很多机会闯入我家剪走一枚纽扣,这不说明什么!”
检察官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镜头带到了被告席上的罗杰,他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但莎莉.波特小姐有机会为它抹上血迹,再洗净晾干吗?”
他拿出了一份报告,从中抽出了一张照片,“这是涂了显影剂的衬衫,赖瑞,它显示衬衫前襟有大片血迹!呈现喷溅状——这就是你在杀害弗瑞德时候他留在你身上的证据!”
法庭起了一阵骚动,法官的脸色也变得更加严肃,赖瑞仿佛遭遇晴天霹雳,他呆呆地望着DA出示的证据,忽然转身冲向了证人席,“你陷害我!婊.子,你陷害我——”
法警立刻控制住了他的行动,而莎莉则毫无表情地望着赖瑞,她看来就和罗杰幻想中的第六个莎莉一样,神秘而平静,又有些说不出的邪恶。罗杰看着这样的莎莉,表现更为不安,他焦虑地搓了搓脸颊,提前离开了法庭。
赖瑞被捕入狱,他的丰厚家产被莎莉接管,同时莎莉还继承了弗瑞德的公寓和遗产,拿回了双胞胎的监护权……报刊杂志是这么报道着她:“找回了自我,健康而快乐,展开新生的莎莉.波特。”但与此同时,罗杰却夜复一夜地失眠,反复重看戴芮的录像带,钻研着第六个莎莉的理论。观众已经无法分辨他到底是真的怀疑有第六个莎莉,还是舍不得戴芮的离去,所以偏执地在骗着自己。在连续的穿插蒙太奇中,莎莉仿佛成了那个健康人,而罗杰才是病人,当对此一无所知的莎莉打电话邀请罗杰过来吃晚饭时,即使已经看过好几遍,她们也还是忍不住为莎莉捏了把汗:罗杰已经不那么正常了,如果他做出危害莎莉的事,导致莎莉的多重人格障碍症再度发作该怎么办呢?
晚饭桌上,莎莉正常、风趣、富有魅力,对两个孩子母性十足,反而罗杰寡言少语,当他望着莎莉时,时常出现幻觉,尤其是当莎莉露出戴芮那样天真的微笑时,他更是恍恍惚惚,仿佛看到了戴芮向他奔来。戴芮已经成了他的生命之光,失去她让罗杰痛不欲生。而莎莉还一无所知地谈论着消失的几个人格,“想到我曾经认为自己是那么多种身份,真是滑稽,是吗罗杰?那些我假装是我朋友的洋娃娃,我为她们编造背景故事,说久了她们就成了真人,事实上她们从未存在——罗杰?”
不知不觉间,罗杰手里已经拿出了一把枪,而当莎莉的表情转为惊骇时,他忽然惊觉了这一点——他正举枪冲着莎莉和他的孩子们。
惨然望着虽然惊慌,但却毫不犹豫地把孩子们护到自己身后的莎莉,罗杰绝望地笑了,镜头偏转到了置物柜上,那儿摆了一个花瓶,里头插满了盛放的鲜花,还有一个空的百忧解药瓶。
一声枪响,花瓣轻颤,墙面沾上了血迹,孩子们刺耳的号哭声随之响起,当镜头回到餐桌上方时,莎莉已经把倒地的罗杰搂在了怀里,为他按压着腹部的创口,她不断地摇着头,罗杰的身子不断地轻颤,他紧紧地盯着莎莉,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但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以后,又嫌恶地把手放下了。
“我……我很抱歉。”他抽搐着说,“我很抱歉。”
在他迷离的幻觉中,戴芮又一次出现在了罗杰的眼前,她纯净而深情地望着罗杰,“你看起来很悲伤。”
罗杰的表情平静了下来,他唇边泛起了幸福的微笑——这是他们初识时戴芮的话。
戴芮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别那么悲伤,罗杰。”
罗杰轻轻地呢喃了一句,“Yeah,别那么悲伤,罗杰……”
伴随着轻柔的弦乐,画面转黑,很快又再一次亮起,救护车闪着红灯,两个救护人员把罗杰抬出了屋子,莎莉家的保姆正和金斯顿对话,“是的,然后他忽然拿出手枪,我们都很惊慌……”
莎莉呢,她披着毛毯,拥着一对儿女坐在门廊前的秋千上,凝视罗杰的担架。
她的眼神平静而神秘,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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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简直是狗尾续貂。”正当罗伯特.德尼罗拿出投票信函时,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也就是奥斯卡主办机构的主席弗兰克.皮尔森也正好结束了自己的观影历程,“的确啦,珍妮弗的表演简直是奇迹,但大卫对惊悚、悬念的喜爱已经完全不知节制了,如果影片去掉金斯顿和第六个莎莉那条线,质量能再上一个台阶。现在,它只不过是一部该死的Cult片而已。”
作为经验丰富,本身也有奥斯卡在手的导演、编剧,弗兰克不否认他对珍妮弗的喜爱,但身为AMPAS的会长,弗兰克又深知学院一直反感Cult片自然有其原因——由他这样的演艺界名流以及好莱坞知名娱乐律师、制片高层等人组成的高层群体,人数大约有100多人,对于一些非技术类的重要奖项,他们虽然不是子协会成员,但也有投票权,这是因为和那些或者桀骜不驯,或者拉帮结派,或者随波逐流的会员们相比,他们的选择往往是很好的制衡手段。弗兰克这些评委们投的都是安全票,为的就是确保奥斯卡评选出的结果能兼具艺术、商业、政治的需要,而非仅仅只是演技和公关的平衡。
别小看这100多人,事实上,在候选人接近的时候,这100多张选票的去向几乎可以左右奥斯卡的走向了。而这也正是他们拥有投票权的初衷:奥斯卡之所以享有世界性的声誉,和政府的大力扶持是分不开的,所以你不可能看到不符合政治正确的影片获得最佳影片,比如说今年的最佳影片之争,《断背山》的演员表演、导演手法和剧本质量,都高于《撞车》,弗兰克也认同这一点,但他的选票只会投给《撞车》,因为《撞车》讲的是种族歧视和融合,这是美国的政治正确和主旋律,而《断背山》所代表的敏感一面——LGBT,争议性太大,几乎有政治不正确的嫌疑了。
“如果大卫能抽掉这条线该有多好?”弗兰克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走了两步,“表现手法精致、节奏掌控得当,镜头语言丰满——他甚至能因此拿到一个最佳导演的提名,女性的自我发现和解放——多好的题目,珍妮弗的影后几乎就已经到手了,当然,她的年纪还很轻,如果不是瑞茜事件,我也不会有这样的考虑……但不论如何,如果大卫能抽掉这条线,那么在瑞茜事件后我肯定会号召评审团投给珍妮弗,但现在一切全乱了套,投给瑞茜,奥斯卡肯定会和丑闻缠绕在一起,但投给珍妮?她太年轻了,这会是个不好的例子,而且这是部Cult片!它的立意实在是太低俗了,不,不如说它除了本身以外根本毫无立意,大卫的老毛病,主旨混乱……”
他心烦意乱地摇着头,“但珍妮弗的表演的确可圈可点……”
经过一番混乱的思考,弗兰克来到电脑跟前,生疏地操作着鼠标,打开了学院的内部文件,“提名阶段的投票,在1600张选票里,珍妮弗拿到了350张第一名,298张第二名,376张第三名,214张第四名,96张第五名,266张选票上没有她的名字……以票数第二进入了提名……”
按照奥斯卡复杂的计算法,从第一名到第五名都是有效的投票,虽然凯拉.奈特莉拿到了400张第一名,但由于700多人的选票没有她的名字,所以她是擦边入选的,弗兰克只要扫上一眼就能知道,这纯粹是公关入选的结果。
“这么算,她起码会有400多张第五名。”之前200多没有她名字的选票,按照常理计算,在这一次投票中也会把她列为第五名,毕竟人的想法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中就被转变,弗兰克计算了一番,确认在400多张第五名的排列中,珍妮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到奖项——
“好吧,珍妮弗第一好了,第二就朱迪吧,她也不可能拿奖的。”没有人敢给院长打公关电话,弗兰克不需要考虑人际关系,所以这个决定还算是下得轻松,和罗伯特.德尼罗一样,他毕竟也是个艺术家,虽然有政治考虑,但也不愿投出没有鉴赏力的选票,“究竟是菲丽希缇还是瑞茜,就看上帝更偏爱谁……呵呵,或者说,公关更偏爱谁……好吧,现在来考虑最佳女配角,唔,瑞切尔是犹太人……”
他皱了皱眉:弗兰克的血统和犹太毫无关联。“好吧,看在上帝份上,瑞切尔不缺选票……”
“汤姆,”在好莱坞的豪宅中,又一个罗伯特——罗伯特.艾格声调愉快地拨出了一个电话,“我想和你谈谈这一届的奥斯卡……”
“乔治,”《综艺》影评人德里克.埃利也在联络自己的好友,“关于这一届奥斯卡……”
在起起伏伏的暗潮中,例行的评选月正式结束,在颁奖晚会召开前三天,普华永道事务所专门开辟了一个房间来做选票计算、点选,在这三天中,两位专职会计师会按照公式点选选票,计算出奥斯卡二十多个奖项的归属。——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意味着几乎是长达三天的长时间加班,以及和家人分离,只能在事务所中打盹的封闭生活。为了确保奥斯卡的保密性,会计师从开始点票起,直到他们拿起装着结果的小箱子前往奥斯卡会场,这期间的任何时间都不会离开事务所,甚至不会和同事交谈。
“你听说了今年的新闻吗?”迈克尔伸了个懒腰,问着自己的老搭档——他们两人已经连续搭档第十年负责计票了。“瑞茜.威瑟斯彭事件,Man,瞧瞧这些选票,它们中藏了多少肮脏的小秘密啊?”
他的搭档爱德华呵呵笑了几声,“开始计算吧,迈克尔,你知道我们是不被允许拥有倾向性的——看看时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前头还有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这块硬骨头呢。”
由于计算公式的复杂,初步计票结果不能说明什么,即使是他们两人也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计算,才能排列出最终的顺序,求出得奖人选这个解。
“OK、OK。”迈克尔拿过纸片瞥了一眼,他仿佛是有了个初步的估算,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不管怎么说,今年的这个投票数据——嗯……的确和提名选的顺序有很大的不同……”
他摇了摇头,低声地嘀咕了一句,“Odd……”,便垂下头,投入了紧张的计算中。
作者有话要说:注:1这里提到的几部影片都是经典,不需要我多介绍了吧,教父啊,出租车司机什么的……都是好经典的影片。
还有几个演员,罗伯特德尼罗也不需要介绍了吧,杰里米艾恩斯,铁叔,我超爱他,玛吉.史密斯就是演麦格教授的老太太~
2弗兰克当过学院主席,但不知道2006年主席是不是他
3LGBT之前解释过吧?就是性取向异于常人的群体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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